克拉瑪依為什么推行校長職級制改革？面臨的困難和阻力在哪里？克拉瑪依又是怎樣一一克服的呢？

校長“鐵飯碗”能否徹底打破？

2017年11月，克拉瑪依市委辦公室下發(fā)了《關于印發(fā)〈克拉瑪依市中小學校長職級制實施意見（試行）〉的通知》，正式實施校長職級制改革。

記者了解到，克拉瑪依市此次改革實現(xiàn)了以下幾個目標：一是全市實行校長任職資格制度，擔任中小學校長，必須具備相應的任職資格；二是校長任職資格每2年認定一次，有效期為4年；三是建立校長遴選機制，形成黨委領導、組織部門牽頭、教育部門實施，體現(xiàn)職業(yè)化、專業(yè)化建設方向的校長遴選聘任機制；四是中小學校長的選拔、聘任、管理由市（區(qū)）教育局負責實施，組織、人社、紀檢等部門進行全程監(jiān)督；五是校長采取組織選拔、競爭上崗、公開選拔等方式產(chǎn)生。

克拉瑪依市中小學校長職級設置分4級9等，即特級校長、高級校長（一、二、三等）、中級校長（一、二、三等）、初級校長（一、二等），校長職級結構比例原則上按高、中、初級3∶5∶2比例執(zhí)行，特級校長的數(shù)額在高級校長總數(shù)的20%以內(nèi)。

克拉瑪依市實行校長聘任制、任期制，由教育行政部門聘任。校長的一個聘期為3年，原則上在一所學校連續(xù)任職不超過2個聘期，校長聘任期滿后，其職務和職級自動解除。建立校長業(yè)績評價制度，校長聘期內(nèi)的考核分為學年度考核和聘任期滿考核，考核評價分“優(yōu)秀、合格、基本合格、不合格”4個等次，校長聘期內(nèi)的考核結果將作為校長職級升降的依據(jù)。

此外，克拉瑪依市建立校長職級評審及動態(tài)管理制度，實行“評級晉等”制度，職級3年評審一次，職級等次根據(jù)學年度考核評價結果進行調(diào)整。對列入校長職級制度管理的中小學校長，實施校長職級績效工資待遇，校長按受聘的職級享受相關待遇。校長職級工資全額納入同級財政預算，由市（區(qū)）教育局統(tǒng)一發(fā)放。

說到中小學校長職級制改革，不少地方均有推進，一般采用兩種模式，一種是保留中小學校長行政級別，同時實行職級制；另一種是不保留校長的行政級別，實行職級制，但一旦被評為相應級別校長，一般情況下“只升不降”。這兩種模式各有利弊，但總的來說，不那么徹底。而此次克拉瑪依市實行的中小學校長職級制改革模式，采用的模式與上面這兩種模式不同，該市采取的是校長職級評審及動態(tài)管理制度，實行“評級晉等”制度，職級3年評審一次，職級等次根據(jù)學年度考核評價結果進行調(diào)整。也就是說，盡管被評為高級校長，但一旦過不了高級校長的評審關，就會降到中級校長或者初級校長，甚至會被解聘，不能擔任校長職務。

“改革后，校長的‘鐵飯碗’被徹底打破了?！迸斫▊フf，“我們進行的是一場徹底的校長職級制改革。此次改革后，全市中小學校長將實現(xiàn)專業(yè)化培養(yǎng)、專業(yè)化選拔、專業(yè)化考核、專業(yè)化管理，徹底告別行政化。”

推行校長職級制緣何遭到“冷言冷語”？

如此重大且涉及校長“官帽”和切身利益的變革，在克拉瑪依市卻“靜悄悄”地完成了，這多少讓人有些不可思議：這背后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？

然而，說起校長職級制改革背后經(jīng)歷的曲折故事，彭建偉的輕松狀態(tài)一下子就消失了，臉上露出了一絲凝重的表情。

“早在2005年，我就提出要推行中小學校長職級制改革，可應者寥寥，沒有得到多少響應?！迸斫▊ジ锌卣f，“不僅沒幾個人支持，不少人甚至認為這個想法太不能實現(xiàn)了。”

的確，推行職級制改革，意味著校長行政級別的取消，意味著校長崗位從任命轉向聘任，也意味著校長有了“后顧之憂”。這個變化，不是誰都能適應得了的。在當時行政化色彩濃厚和官本位思想嚴重的大環(huán)境下，誰不會在意頭上的“官帽”呢？再加上，西部地區(qū)教育觀念和認識水平等因素的影響，職級制改革變成了一個大難題，成了不敢輕易觸碰的“燙手山芋”。

不僅教育系統(tǒng)內(nèi)部不看好彭建偉的提議，在外部也是阻力重重。由于中小學校長職級制改革，涉及教育管理體制機制，以及行政管理等一系列領域，面太廣，而且當時中小學行政化管理氛圍濃厚?！皠右话l(fā)而牽全局，在當時的環(huán)境下，難以達成共識也并不意外?！迸斫▊フf，“要想動起來，實屬不易?！?/P>

受里里外外的觀念和認識誤區(qū)的影響，中小學校長職級制改革難以實施，這對彭建偉來說，是個不小的打擊。如何做？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。

為何在13年前就提出職級制改革呢？彭建偉告訴記者，2005年克拉瑪依市的“兩基”目標已經(jīng)高水平實現(xiàn)，而且教育均衡目標也實現(xiàn)了，教育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?！捌鋵?，當時的克拉瑪依市教育發(fā)展水平是需要校長專業(yè)化的，這時推行中小學校長職級制改革應該是行得通的，但就是啟動不了?！迸斫▊フf。

面對“冷言冷語”，彭建偉意識到，要實現(xiàn)中小學校長職級制改革目標，并沒有想象的那么簡單，更不可能一蹴而就，需要邁過很多道坎兒?！斑@是一條曲折的路，但只有堅持走下去，一道坎兒一道坎兒地邁，遇水搭橋，逢山開路，才能抵達那座山峰?！迸斫▊フf。

原本，克拉瑪依市可以制定一紙方案，下發(fā)一個文件，強行推行校長職級制改革。然而，彭建偉意識到，如果沒有達成共識，沒有堅實的基礎做保障，這項改革即便強行推行，也可能中途夭折，或者打折扣，最后難以到達預期的效果。

彭建偉告訴記者，中小學校長職級制改革的目的是使教育質(zhì)量提升，為了孩子能接受到更好更優(yōu)質(zhì)的教育，并非職級制本身。因此，克拉瑪依市沒有選擇強推這項改革，而是將改革目標置于未來。

就這樣，一步一步，克拉瑪依市用了13年時間，功夫下在詩外，穩(wěn)扎穩(wěn)打地向中小學校長職級制改革目標邁進。

說起中小學校長職級制改革漫長的過程，彭建偉用了一個詞：十年磨一劍。

13年里，克拉瑪依市推動了怎樣的改革，克服了哪些困難，邁過了多少道坎兒，做了哪些文章，啃下了哪些硬骨頭，最后才“波瀾不驚”地實現(xiàn)了中小學校長職級制改革目標呢？

怎樣把校長的權力“關進籠子”？

“中小學校長職級制改革，實際上包含兩個方面的內(nèi)容，一個是去行政化，一個是教育管理干部的歸口管理?！迸斫▊フf，“由于涉及方面廣，涉及利益和部門多，這兩個方面內(nèi)容的改革，無論改哪一個，都不容易，甚至會困難重重。”

面對行政化思維強烈和官本位意識濃厚的實際情況，克拉瑪依市并沒有魯莽地推進中小學校長職級制改革，而是另辟蹊徑，先從依法治校入手，往固有的“行政化”思維模式中打入一個“楔子”，動動校長的權力“奶酪”。讓校長的權力依法運行起來，想辦法把校長的權力“關進籠子”。

“依法治校，是建立現(xiàn)代學校制度的第一步?！迸斫▊フJ為，“現(xiàn)代學校制度能否建立，決定去行政化改革能否推進。如果沒有建立起一套依法辦學、自主管理、民主監(jiān)督、社會參與的現(xiàn)代學校制度，去行政化是十分困難的，阻力也是巨大的。在缺乏現(xiàn)代學校制度保障的情況下，要想徹底去行政化，也是不可能達到目標的?！?/P>

那么現(xiàn)代學校制度建設該從何處入手呢？克拉瑪依市選擇的突破口是先從建立學校章程著手。

“學校章程是現(xiàn)代學校制度建設的基礎，是學校依法治校的重要內(nèi)容?！迸斫▊フf，“一旦學校依法按照章程辦學，那么校長的行政化色彩就會得到遏制，校長一個人說了算的局面將被改變，校長的權力也會依法受到制約?！?/P>

2011年，克拉瑪依市教育局下發(fā)了《克拉瑪依市中小學制定學校章程的指導意見》，正式啟動實施“一校一章程”建設工作。

談到學校章程，克拉瑪依市實驗中學黨總支書記朱育明感受頗深?！皩W校章程，可不是說說而已，也不僅僅是寫在文件上，而是扎扎實實落地了的，在制訂過程中，我們反復醞釀、反復修改，最后由學校職代會表決通過。”朱育明說，“有了章程，依法辦學就有了制度保障。學校的章程，不僅是教職工要遵守，作為學校的書記和校長都要帶頭遵守。”

朱育明告訴記者，按照章程辦學后，重大決策必須經(jīng)過學校黨組織研究決定，黨總支3個委員、工會組長、學科教師代表等進行研究決策，校長只是執(zhí)行者，民主的氣氛越來越濃，教職工的發(fā)言權得到充分體現(xiàn)，參政議政意識空前增強，主人翁意識讓教職工更加關心學校發(fā)展，與按照章程辦學前的“一人說了算”形成了鮮明對比。

“按照章程辦學的最大好處，避免了學校換一個校長就換一套想法的現(xiàn)象出現(xiàn)，有章程在就有了制度保障，校長隨心所欲就沒有空間了，確保了學校穩(wěn)步向前發(fā)展?！笨死斠朗械谄咧袑W校長李德興說，“這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限制了校長的權力，隨意性基本消除了。”

記者了解到，克拉瑪依市的中小學按照章程辦學，下有教職工監(jiān)督，上有教育行政部門督促檢查。是否依法辦學，是否按照章程辦學，對學校的考核來說，是一個重要內(nèi)容，一旦違“章”，將受到處罰。

彭建偉告訴記者，經(jīng)過8年的努力，全市學校章程建設取得了顯著成效，學校實現(xiàn)了依法按照章程自主辦學的目標，從而實現(xiàn)了學校管理與運行機制的法治化、制度化和規(guī)范化，也讓校長們“嘗”到了權力“關進籠子”的滋味。

“校長依法行使權力的意識得到加強和提升，淡化權力意識邁出了堅實一步，這為學校去行政化，以及校長職級制改革奠定了堅實基礎?！迸斫▊フf。

什么樣的學校內(nèi)部治理結構最科學？

“與過去大事小事都要管不同，我現(xiàn)在更多的是思考學校未來的發(fā)展，以及如何為教師和學生提供更好的服務?！笨死斠朗懈呒壷袑W校長孫延賓說。

“大事小事”都管，這并非孫延賓的主觀意愿?！安还懿恍邪?，在‘金字塔’模式的管理體制下，作為校長，我的責任最大，權力最大，學校什么事都得校長拍板，不想管也得管?！睂O延賓說起傳統(tǒng)的學校內(nèi)部治理結構模式，也是一肚子苦水。

傳統(tǒng)的中小學內(nèi)部治理結構采用的是“金字塔”模式，比如，班級里遇到問題，教師需要向班主任匯報，班主任向年級組長報告，年級組長向德育處匯報，然后，德育處再向分管副校長報告，分管副校長再報告給校長，最后由校長決定怎么來解決這個問題。

“這樣一來，不僅管理效率低下，而且沒人愿意主動承擔責任，一旦出現(xiàn)什么問題，責任都推到校長身上。”孫延賓說，“校長的權力是大了，可對學校發(fā)展卻很不利。”

“中小學‘金字塔’管理結構模式導致了濃厚的行政化色彩，從而讓站在學校管理頂端的校長容易出現(xiàn)‘一人說了算’的現(xiàn)象?！迸斫▊フf。

為此，克拉瑪依市從學校內(nèi)部管理體制改革入手，把學校內(nèi)部組織結構由“金字塔”向“扁平化”轉變，分散校長手中的權力。

“我們把年級組實體化，給予年級組人事權、財權、管理權，年級組按照規(guī)定組建管理團隊，實行相對獨立的管理?！迸斫▊フf，“改革后，校長的一部分權力分配給年級組負責人，同時年級組負責人承擔起校長一部分管理責任，形成權責分明、責任共擔的局面。”

彭建偉告訴記者，學校內(nèi)部治理結構改革，緊緊圍繞著由“管理”向“服務”轉變的理念實施，改變學?？茖踊M織結構，實行扁平化管理。

經(jīng)過努力，克拉瑪依市中小學內(nèi)部治理全部構建起了扁平化、分布式、制衡型的組織結構，實現(xiàn)了分權分責。賦予年級組人、財、物權之后，在年級組實行“雙向聘任制”，年級組和教師進行雙向自愿選擇。改革帶來了兩個最顯著的變化：一是校長的權力分散了、縮小了；二是校長從過去事無巨細的管理中解放了出來，有了更多時間思考學校改革發(fā)展了。

孫延賓告訴記者，作為校長，他現(xiàn)在負責審核年級組上報的預算總額，監(jiān)督預算執(zhí)行，管理年級組編制等，而具體如何去做、怎么做、如何執(zhí)行，權力都在年級組那里。而年級組有了實際權力，自然而然地就主動承擔起了責任。作為校長，孫延賓的權力小了，但他現(xiàn)在有更多的時間關注教育教學改革最新動向。

“改革后，全市整體呈現(xiàn)出學校管理權重心下移的態(tài)勢，組織變革帶來制度不斷更新，同時不斷生成新的文化，改變了權力集中、層級分明的‘金字塔’式傳統(tǒng)行政化管理制度?！迸斫▊フf，“在這個過程中，校長對權力的認識也有了新高度，進入了新境界，權力的觀念也得到根本轉變。”

誰來制衡校長的權力？

“在學校內(nèi)部治理結構實現(xiàn)扁平化模式后，我們的每所學校都成立了校務委員會、學術委員會、教職工代表大會、學生代表大會、家長委員會等制度?！迸斫▊フf，“建立這些制度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推進多元主體參與學校治理，另一方面也可以強化學校章程的落實執(zhí)行?！?/P>

2012年以來，一系列適應學校扁平化管理的制度體系的建立和政策的出臺，暢通了克拉瑪依市學校管理的知情權、參與權、監(jiān)督權和評價權，形成了決策、執(zhí)行、監(jiān)督相對分離、相互制約的運行機制，推進了學?？茖W化、民主化、精細化管理，構建起了多元主體參與治校的機制，充分發(fā)揮了師生員工和家長參與學校管理、評價和監(jiān)督的職能，不斷提升教育發(fā)展的生機和活力。

“這些制度，在我們這里都是‘長牙齒’的。”李德興說，“每項制度都落了地，都處在運行當中，發(fā)揮著積極作用，特別是對校長權力的制衡作用。”

“如果校務委員會通不過，即便校長的提議也不得實施?！崩畹屡d說，“教職工代表大會通過的事，如果沒辦，或者沒辦好，作為校長，是要被追責的?！?/P>

一年一度，作為校長，李德興都要接受信任度測評。此外，第三方評價也成了考核校長的重要依據(jù)。李德興感受最深的，就是改革后校長的權力處處被制度管束和限制，一人說了算或者隨心所欲的空間消失了。

同時，完善的廉政制度體系建設、規(guī)范的廉政預防制度和財務管理制度，以及內(nèi)部審計制度體系，為學校的健康安全運行提供了保障。

“學校財務預算決算以及教師考核、職務和職稱評聘、績效工資分配、評先評優(yōu)辦法等重要事項，都必須由教職工代表大會審議通過后才能實施。”李德興說。

盡管如此，李德興驚喜地發(fā)現(xiàn)，全校上下為學校發(fā)展操心的人多了，擔當責任的人多了，大家說話做事的出發(fā)點發(fā)生了變化，不再僅僅為個人著想，而是積極主動地為學生成長著想，為如何能夠為學生提供更好的教育和服務著想。

“雖然自己的權力分散了，受到了制度的制約，但學校的凝聚力空前增強了，學校的發(fā)展并沒有因校長的權力變化而出現(xiàn)停滯不前的局面，反而活力倍增。”李德興說。

彭建偉告訴記者，改革后，學校內(nèi)部管理真正做到了分權分責、權責明確、相互制衡、科學高效。同時，扁平化管理模式充分調(diào)動起了學校基層一線權責的積極性和主動性，廣大教職工依法實施教育教學活動、參與學校管理監(jiān)督的能力大大提升了。

校長的權力受到制衡，行政化色彩的濃厚氛圍得以慢慢消除。

校長專業(yè)能力怎樣提升？

“有了制衡機制和監(jiān)督體系，校長依法行使權力的環(huán)境和共識得以形成。”彭建偉說，“這個時候，我們便將過去由教育行政部門行使的權力下放到學校?！?/P>

“下放權力給學校，必須在行政化色彩淡化，依法治校體系建立之后才能進行，否則，可能出現(xiàn)校長權力擴大，或者進一步濫用權力的現(xiàn)象發(fā)生?！迸斫▊フf，“權力下放學校，得要學校接得住。怎么才能接得住，那就是依法治校得以落地生根，并形成氛圍和共識。在學校有能力接住更多權力的時候，市教育局進一步簡政放權，把過去由教育局行使的30多項權力，下放給學校?！?/P>

為了讓教育從優(yōu)秀走向卓越，以滿足全市人民對教育質(zhì)量的更高要求，克拉瑪依市提出教育發(fā)展愿景：建設中亞地區(qū)一流的教育和具有國際競爭力的人才培養(yǎng)高地。

新的教育愿景和發(fā)展目標確定后，傳統(tǒng)的行政化校長是無法適應這一要求的。為此，克拉瑪依市大力推進學校領導能力轉型，從課程體系建設入手，將課程作為學校提供優(yōu)質(zhì)教育教學服務的產(chǎn)品，作為學校品牌建設和特色建設的核心載體，把課程教學領導力作為學校管理者教育領導力的重要組成部分，作為校長的核心領導力和專業(yè)發(fā)展的根本任務。

“作為校長，我意識到，靠過去的行政化手段已經(jīng)無法管理和領導學校了?！崩畹屡d說，“要想把這個校長當好，行政化那一套行不通了，因此必須走專業(yè)化發(fā)展道路?！?/P>

同李德興一樣，克拉瑪依市校長們的觀念、理念、認識再一次受到?jīng)_擊，開始主動從行政化向?qū)I(yè)化轉變。

“不向?qū)I(yè)化轉變，自然而然就會被淘汰。”這是克拉瑪依市校長們的共識。

“依靠專業(yè)能力和水平才能安身立命?！边@也成了克拉瑪依市校長們的共識。

彭建偉告訴記者，淡化和制約了校長行政權力后，克拉瑪依市加大了對校長專業(yè)能力和水平的培訓，從而使校長專業(yè)能力和水平得到極大提升。隨著專業(yè)能力和水平的增強，校長對行政化的依賴度逐步降低，隨之而來的是校長對去行政化的顧慮逐漸減少。隨著專業(yè)能力的提升，教師對校長專業(yè)能力的認可，使得校長的行政化色彩淡化了。

彭建偉說，校長專業(yè)能力增強后，行政權力的重要性也就淡化了。因此，這個時候推行校長職級制改革，便水到渠成。

2017年11月，克拉瑪依市委辦公室下發(fā)了《關于印發(fā)〈克拉瑪依市中小學校長職級制實施意見（試行）〉的通知》，正式實施校長職級制改革。就這樣，一場打破校長“鐵飯碗”的改革，“靜悄悄”地完成了。

《中國教育報》2018年12月11日第4版